前 言
继2018年9月国务院发布《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之后，近日国务部重磅公布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下称“方案”）。海南经济特区由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定位正式上升为高度开放的自由贸易港，标志着我国对外开放格局的全新突破。本方案主要围绕贸易和投资自由便利、跨境资金流、人员流动、数据安全、物流运输和现代产业体系等七大方面作为深化开放的核心，以税收、法治、政府改革和社会治理以及风险控制为配套建设，提出了39条具体制度政策，并明确阶段性、可视化的发展建设目标。整体而言，本方案不论是在发展目标的定位、制度设计还是在实施执行安排，代表了我国对外开放的最高水平。
为此，笔者就本方案的亮点和特色做如下梳理，并简要比较分析海南自贸港和上海临港自贸区政策异同。
一、发展目标清晰化、阶段性重点突出
方案将海南自由贸易港发展目标分成三阶段，同时明确突出每个阶段的发展重点：
第一，2025年前，初步建立贸易自由便利和投资自由便利为重点的自由贸易政策制度体系。在第一阶段的目标中，重点突出全岛封关运作，实现货物贸易的“零关税”正面和负面清单管理，服务贸易领域进一步消除行业准入壁垒，同时在投资方面，推行极简审批制度，以及推动低税率和简税制的财税改革。
第二，2035年前，全面实现贸易、投资、资金、人员、运输和数据安全等方面的自由便利，建立更加成熟的自由贸易港制度体系和运作模式。该阶段则重点在第一阶段发展的基础上，进一步实现自由化和便利化以及深化财税制度改革。
第三，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具有较强国际影响力的高水平自由贸易港。
二、 “零关税”贸易管理和财税改革相结合制度设计更加开放
1、贸易自由
方案首次提出了货物贸易的“零关税”管理制度，确立“一线”放开，实行进出口货物的零关税正面清单和负面清单的管理模式：
1）制定禁止、限制进出口的货物清单，清单外货物自由进出；
2）制定进出口征税商品目录，目录外商品进入免征进口关税；
其次，明确“二线”管理：
1）由海南进入内地的货物，按照进口规定管理；
2）鼓励类企业加工增值超30%的货物，进入内地免征进口关税等。另外，岛内居民消费入境商品，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允许岛内免税购买，离岛免税购物额度提高至每年每人10万元，同时扩大免税商品种类。在服务贸易方面，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国民待遇的管理模式，进一步消除服务贸易壁垒。
2、投资自由
在市场准入方面，方案要求实行极简审批，原则上取消许可和审批，实行承诺即准入的制度，外商投资准入按照准入前国民待遇+负面清单的管理模式，大幅减少准入限制，比如在增值电信业务，逐步取消外资股比限制，教育方面允许境外理工农医类高水平大学、职业院校独立办学，设立国际学校。
投资便利措施继续深化电子化管理，简化注销手续，建立公平竞争制度，重点强权知识产权保护，聚焦海南优势，加强区块链技术在知识产权交易、存证等方面的应用。
值得注意的是，为进一步吸引投资，方案制定了优化的税收政策，主要体现在：
1）本方案发布之日起，对注册在海南自贸港并实质性运营的鼓励类产业企业，减按15%征收企业所得税；
2）在海南自贸港设立的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企业，其2025年前新增境外直接投资取得的所得，免征企业所得税；
3）对企业符合条件的资本性支出，允许在支出发生当期一次性税前扣除或加速折旧和摊销。
3、跨境资金、人员、运输和数据流动自由
方案推出了多功能自由贸易账户体系，通过金融账户隔离，构建资金“电子围网”。在国际贸易结算方面，银行事前真实性审核转为事后审查。在跨境融资方面，试点外债备案改革，企业外债备案登记管理权限由国家发改委下放至海南省发改委。
在人员和运输及数据的自由流动，方案提出了更为开放的举措，例如放宽外籍专业人员的停居时间，提供工作许可、签证的便利，制定工作许可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对于高端人才和紧缺人才，提供税收优惠，其个人所得税实际税负超过15%的部分予以免除。
运输方面，以“中国洋浦港”为船籍港，取消船舶登记主体外资股比限制，境内建造的船舶在“中国洋浦港”登记并从事运输的，享受出口退税政策。数据安全流动方面，则进一步开放增值电信业务，开展国际互联网数据交互试点，建设国际海底光缆及登陆点等。
4、现代产业体系
围绕海南岛的区域特色，方案集中发展海南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旅游业重点突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健康医疗和养老产业以及邮轮产业；现在服务业主要吸引跨国公司总部，推动保税仓储、国际物流、转口贸易、大宗商品贸易等服务产业链；高新技术则重点打造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和数字贸易等信息服务产业。
综合来看，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建立是《外商投资法》的进一步落实，在当前的国际形势下，对于我国构建全新的开放格局和参与国际竞争具有重大的意义。其中，“零关税”管理模式和服务贸易壁垒的减少，势必将极大地推动海南国际贸易和服务的发展，加强对外的联动和商业往来，投资自由便利化措施辅以配套的财税优惠政策更是吸引境内外投资的灵活性举措。另外，四大要素的流动自由，将增强海南自贸港对于国内外的优质企业和人才的吸引力，同时便利了企业在海南贸易港的实体运作。
三、临港自贸区与海南自贸港政策比较
临港自贸区和海南自贸港，均是我国深化对外开放设立的自由贸易片区，二者具有相同的使命，围绕投资贸易自由、资金流动、人员、运输以及信息流动等方面，打造成为对标国际标准的开放区域，具体表现为宽松的投资贸易政策、高效自由的管理模式、健全的法治保障和优惠的税收政策。
我们注意到，临港新片区管理委员会正加紧落实开放步伐，于2020年6月2日对外发布《关于促进洋山特殊综合保税区对外开放与创新发展的若干意见》（下称“《意见》”），《意见》在临港综合保税区的基础上，围绕贸易自由化、跨境金融服务创新、国际供应链管理服务、高端制造及相关服务业、跨境综合服务和人才引进等7大方面提出了更加开放的举措，共88条。例如在产业支持方面：
1）从事现代物流、国际航运的企业，根据每年的综合贡献予以一定的奖励；
2）航空、冷链等精密高端物流，提供3年、每年1一个月及装修费的支付，总额不超过100万元；
3）创新中心、研发中心及重点实验室，经评定，可按项目总投资的50%比例给予支持，支持金额不超过1000万元；
4）总投入达到1亿元且符合年度重点技术改造支持目录的重点技术改造项目支持额度不超过项目总投资20%，支持金额不超过5000万元等。预计将来临港自贸区将出台更多利好的举措，以期加大开放。
在税收支持方面，临港自贸区也释放了重大的利好，包括：
1）对2020年1月1日以后注册在特殊综保区内的企业，最高可给予管委会财力贡献80%的支持；
2）企业经营地在区内的企业，可在上述范围内适当从优适用；
3）以2019年为基准，区内存量企业扩大经营规模，增加实缴注册资本1000万元以上的，按其当年实缴注册资本的2%的比例给予奖励（次年兑现）。
缘于不同的地缘优势和经济区位，临港自贸区和海南自贸港在具体的开放举措有所侧重，主要内容如下图所示：
不论是方案还是《意见》，临港自贸区和海南自贸港在自由贸易、投资便利、金融创新、航运和人才流动以及税收产业支持上，均开足马力，全面提速。临港自贸区利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优势，全方位推动贸易、投资、金融、运输、人员流动自由，信息快捷联通以及特殊税收优惠政策，重点促进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生物医药和民用航空等产业的发展。海南自贸港则依托丰富的自然资源、独特的地理区位，实行零关税管理模式，聚焦旅游、现代服务和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
临港自贸区和海南自贸港，二者鼎足，相互辐射，正式构成了新形势下我国对外高标准的开放局面。
